王安忆的成长与文学之路
1954年,王安忆在南京出生,第二年便随母亲迁居上海。由于父亲常年在外工作,母亲也经常下乡,她的童年大多由一位扬州保姆陪伴。保姆教她说扬州话,王安忆回忆道:“她是个清爽又好看的人。”
尽管出身于革命家庭,父母都是国家干部,但王安忆的成长环境却充满了老上海的生活气息。邻居们教她说上海话,让她从小浸润在城市的氛围中。这种独特的“幼教”深深影响了她,后来她的作品大多聚焦于上海普通市民的日常生活,细腻描绘他们的喜怒哀乐。
家境优渥的王安忆从小不缺书籍和玩具。母亲出身大户人家,可惜家道中落,寄人篱下的经历让她格外重视对女儿的教育。她告诫王安忆:“要学英语,别学艺术,艺术是取悦人的玩意儿,不上道。”她希望女儿成为科学家,为国家做贡献。
母亲对生活细节的要求近乎苛刻。她不允许王安忆对保姆发脾气,认为那是“上海大小姐”的做派;也不准她吃猪头肉,觉得那是“乡下人”的食物。为了彻底打消女儿的念头,母亲甚至带她去菜市场看悬挂的猪头——黑洞洞的鼻孔、森白的獠牙,确实有些骇人。
展开剩余76%母亲热爱写作,常常在王安忆入睡后熬夜写稿,赚取稿费补贴家用。她喜欢把女儿打扮得与众不同,甚至让姐妹俩“穿得不像中国人”,一条裙子就花掉十块钱——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
王安忆的父亲出生在新加坡(当时称马来亚),是家族的长子长孙。他不爱经商,也不爱运动,唯独痴迷读书,是个“天生的文艺青年”。21岁时,他回到上海求学,后因太平洋战争爆发,家中资助,便前往苏北参加新四军,在那里结识了王安忆的母亲,两人结为夫妻。
后来王安忆去新加坡寻根,一位表哥略带醉意地说:“你妈妈的血统比你爸爸高贵,因为她是浙江绍兴人,而你爸爸是福建人。从人种学上讲,浙江的文明历史更悠久。”父亲性格洒脱,甚至有些任性,算命先生说他“福气深厚”,是王安忆母亲的“另一个儿子”。
十四五岁时,王安忆开始广泛阅读,托尔斯泰、屠格涅夫、普希金、陀思妥耶夫斯基、大仲马、小仲马……她的朋友们也如饥似渴地读书,这种阅读习惯伴随了她一生。她曾说:“如果一个人在20岁前没养成阅读习惯,以后就很难培养了。”对她而言,阅读就像呼吸一样自然,哪怕只是看看路边的广告牌,也能让她感到满足。
下乡期间,王安忆坚持写日记,厚厚的几大本成了同事间的传阅读物。后来她回忆道:“写作对我从来不是负担,而是一种乐趣。”之后她进入文工团,学习大提琴,尽管刻苦练习,却始终没有太大进步,因为她“并不真正喜欢拉琴”。
相比黯淡艰苦的农村生活,王安忆更怀念文工团的日子——那里衣食无忧,还有一群年轻人相伴,充满了青春的活力。
26岁时,王安忆进入中国作家协会文学讲习所学习(后更名为鲁迅文学院)。她的同学中不乏文坛新秀,如《芙蓉镇》的作者古华、《大浴女》的作者铁凝,还有“农民作家”贾大山。王安忆觉得贾大山“思想深邃”,但“他是否真的相信文学的价值,我始终存疑”。
讲习所的课程由各大学的名师讲授,王安忆成名后,有些老师甚至以“曾教过她”为荣。当时,许多年轻作家也来旁听,比如史铁生。史铁生思维跳跃,常常从日常话题聊到哲学层面。冬天时,王安忆见他仍穿着单衣,便亲手织了两件毛衣送他。2010年史铁生去世后,他的妻子陈希米将这两件毛衣珍藏起来。
这半年的学习对王安忆影响深远,让她体会到“文学生活”的魅力。她认为,文学创作需要交流与碰撞,独自埋头苦写虽能出成果,但很难坚持。
27岁那年,王安忆结婚了。在文工团里,这算是“晚婚”。她说:“婚姻让我能安心写作,否则一个人太寂寞,可能坚持不下去。”当时她在《儿童时代》杂志社工作,从讲习所回来后创作热情高涨,经常请假写作,领导对此颇有微词:“要么好好上班,要么调走。”后来她坦言:“那时候是我不讲理,单位其实很包容。”
后来,王安忆赴美学习,结识了画家陈丹青。陈丹青生活简单,几乎与世隔绝,整天埋头作画。他告诉王安忆:“我们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铺路。”
王安忆对许多作家都有独到评价:
- 莫言:他身上有种农民的精明。
- 贾平凹:语言是障碍,他总说方言,交流得靠“翻译”。一次吃羊肉泡馍时,王安忆让他做心理测试,贾平凹选的第一个动物是狐狸,第三个却是乌龟,他自嘲道:“我以为自己是只狡猾的狐狸,结果是个缩头乌龟。”
- 迟子建:她的笑容明朗而真诚,充满生命力。
- 余华:表面玩世不恭,实则认真至极。
- 自己:“我和别人最大的区别是,我真心热爱写作,而很多人只是硬写。”
王安忆的作品多以平凡人物为主角,善于在琐碎生活中挖掘深刻情感。她的文字细腻,充满对人性与命运的关怀。
媒体称她为“文学界的王菲”——采访中惜字如金,气质严肃,让不少记者望而却步。但她说话直接,不绕弯子,句句经过斟酌。
关于写作,她说:“天赋是关键,作家是‘自己长出来的’,旁人只能等待。”
作家叶兆言评价她属于“越写越好”的女作家,从不满足现状,因此比许多人走得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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